村干部在村民眼里是干部是村里的强人,在干部眼里就是一个农民。这些年我常去不同的地方,走进不同的村庄,接触最多的就是这些强人。
2016年,我在湖北十堰,见到一位老支书。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,手上拿着一根不知道跟了他多少年的旱烟锅,脚上是一双黄色解放鞋,背已经弯下。从外表根本看不出他是强人,通过一次次交谈,才发现他在别人眼中的优点,才知道他为啥能在村里干几十年支书。他说他早都不想干了,但是没有年轻人愿意干,没办法。他的孩子们都有自己的事业,早都不用他操心,都劝他别干了。但是没有合适人接手,还真不能放手。说完,他在地上敲了敲刚抽完的旱烟锅子,满是笑容的脸上,透出一种失落。
陕南的商州,我经常去,很多村的支书村长都很熟悉。每次和他们聊天,都能听到不少牢骚抱怨。有个支书说:现在扶贫工作强度很大,要求村干部不放假,一个月2000块钱左右的工资,每月只发百分之六十,才1200左右,文书还不到1000元,还要求天天坐班,有时这点工资还不能按时发。看得出来火气都很大。
正说着他们文书过来了,发了根烟,文书火气更大,说:我们镇上的几十号人,谁有事不是找文书。
俊安叔,我大住院了,你给我开个证明,顺便在镇上给我盖个章捎城里来。
小虎,你给我写个证明,给我拿城里,我就不回去了,回去一趟难跑的。
娃,你把公章带上,我有个手续你来给我弄下。
一句给我弄下,说的是那么自然从容,有谁在方便之后给他们的村干部记了一份好,有的村干部抱怨说:我给他们方便9次,有一次不方便,我就把他们得罪了,但是谁又能给我方便。
我没有当过村干部,不知道他们的日常,虽然他们有时也抱怨发牢骚,但都在认真地忙碌着,为自己的家乡奉献着。我只能说,对他们好点,都不容易。